呈龙泉寺僧团
——极乐寺贤*的万言书
(2018年7月10日)
法师们好:
当周围大环境都是如此时,我们要如何知道自己的种种疑惑不是在疑烦恼之中?
弟子贤*,2014年到极乐寺,八月十九剃度出家,2015年10月受戒。
最开始在极乐寺库房承担,受戒后参与极乐寺亲友会,后从库房调到启明书院,2016年底做维那,2017年3月到美国观音寺并学习语言、考试,8月回国后担任LMN沙弥尼二班班导至2018年7月初离开极乐寺。
不清楚龙泉寺僧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将来极乐寺那边会有大的变动。极乐寺僧团的管理和教育存在很大的问题,希望龙泉寺僧团能够慈悲给予支持和帮助。
今年极乐寺计划传戒,本寺院的戒子高达150位。极乐寺大多数人接受的佛法的教育都是支离破碎甚至非正见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被遣散,这些人甚至对未来的路如何选择都没有概念。关系到这么多人的法身慧命,以下的情况反馈,是希望龙泉寺僧团能够了解到这些情况,并给予极乐寺僧团一段时间完整的教育。如此,不管大家选择什么样的路,出家也好,在家也好,跟随龙泉寺僧团也好,都能有个比较客观理性的认识,不会被以前偏颇的知见给未来的路留下阴影。感恩僧团慈悲!
对制度和人的不满,是大家普遍存在的问题。
极乐寺目前大概有350左右的僧团,附近下院十几所也有上百号人。近两年,大概每三个月就剃度一批净人,每个班级都超过50人,这么多人,可是教育完全跟不上。在不认同这么多人来剃度、发展这么快的僧团这件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自己目光短浅、心胸狭小,只要有师父就不会有问题吧……这些人大都是高知,要么也是事业有成,在极乐寺堆起来,却没做出过什么事儿来,如此看来这些人的精力其实是相当廉价的,说浪费,也就浪费了。
(以下纯属想到哪写到哪,无逻辑,望诸位法师见谅)
上周,极乐寺的纠察贤Jie法师(刚从德国回寺)同贤Ban法师(从香港珠海学院回寺)开始严抓零食,以此为借口,在同学们不在宿舍的期间搜查柜子,被同学撞见还理直气壮,搜出零食的去跪香,搜出有钱的要取消受戒资格。同时鼓励班长、班委检举班里违纪的同学,互相地举报、拆台,造成了很大的内部矛盾,这样严重影响僧团的和合。
庙里的管理与慈悲和智慧无关,都是制度上的压迫。净人、沙弥尼所有的行为都以剃度、受戒为准则,为了不用再受这么多欺负,那就忍着赶紧成为比丘尼吧。受了戒的以以后的出国等等的安排为准则。一直深深觉得这些的不合理,问题却总是被打回来,一直受中国教育的顺民思想,我们丝毫没有怀疑过师父的可靠性,觉得他说的一定是有因缘的,是对的。
一直疑惑,不是说受了戒依止善知识学戒都要六年吗?尼众能够教授他人也要十二腊,极乐寺怎么有这么大的信心让几个刚受戒不久的人来管理教育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吗?龙泉寺的法师那么多,为什么就不派几个来呢?尼众自己上的课实在没有营养和价值。师父知道吗?师父知道吗?这些疑惑又经常被强势的某几句话打回。
我唯一确定的事就是,大家真的没修行,修行是什么可能都不太清楚,教别人和管别人那还是差太多了。
从2016年开始,师父开始鼓励极乐寺自我管理,让贤Bo法师主管,所有的钱物、车辆、网络等的申请统统要贤Bo法师签字。所有寺里大小事都得一个人同意么,但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很多事情到最后都不了了之,没有下文,或者请益过的事情过了几天再问就跟新事一样,导致耽误很多事,都没法发展。工作安排和调动,基本是当家安排,资源并不能很优化和利用,反而激发很多问题和烦恼。如果同学有遇到境界,那基本是强硬调伏烦恼。
学修安排也是草率没有规划,安排讲课的人都没什么佛法的积淀,更没有讲课的经验,所有讲课的目标就是让大家听话、依师。有人稍微有些其他的想法就被授课法师及大家指定为打妄想、思想有问题、不依师,这样造恶业、远离团队的业,以后没机会回到团队等等。一个集体如此的定义人,有些疑问一旦被提出来,就是被这样回绝,几次之后就不敢有什么问题。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贤*以及几乎所有的同学一直都在盼着,师父什么时候请龙泉寺的长老法师们带我们,一遍一遍祈请,自己也鼓励了很多同学写周报祈请,都觉得师父早晚会帮我们吧,也许因为这边情况复杂,可能需要点时间来处理。另一方面就是当作我们面对这所有境界的考验了。一些问题白热化的时候,迎来的改变也只是饮鸩止渴。
(一)限制网络
一到极乐寺,手机上交,电脑上交,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特别叮嘱不准与龙泉寺的法师联络,一旦发现,严格处理。最近还把所有的网络都关闭了。
(二)限制读书
僧团规定后来也是师父特别指示,只能读博客书和师父相关开示、戒律书(师父指定的,龙泉寺编辑的),借书都要班导批准。图书馆很大,但是其实也没什么书。其他道场的书尤其不能看。
(三)亲友
在去极乐寺之前,大家都被许诺,以后会有养老院,所有家属都将被安养,可是在寺里现在都完全不是这回事,谁能保证以后呢?
极乐寺的医疗室不对亲友开放,牙科诊室也不对亲友开放。亲属们来到寺里,就是出坡、干活集资粮。近两年从来没说去旅游、参访、聚个餐,要给家属们申请些水果什么的放寮房,都被当家说:不要把他们惯坏了,都是世间法。来的可不都是世间人吗?
也不让同学去家属的房间,警告家属不让给孩子吃的。很多家属甚至都不认同孩子出家,来到这紧张兮兮的地方,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僧团呢?
所有的孩子都不被允许接送父母,怕被抓走之类的。很多父母并无恶意,就这样被一刀切的时候,反而给他们很不好的印象。
贤Lue母亲胰腺癌已经六个多月,她一直为母亲流血不止、求助僧团打一个止血针被拒的事耿耿于怀。其实无论怎么说,有信心,但当事情真的出现,对信心的挫伤其实是毁灭性的,只不过不提就没事,提了还是个症结。不知道怎么在一个见死不救的行为面前观功念恩。亲友会法师对她说的话:“僧团都为你出好几次车了,对得起你了。你也得知道感恩呐!……你妈后事咋处理啊?家属别来闹啊!……可以出车,不过不是治病,是去银行,开回来证明再说。那谁知道是不是有钱自己留着啊?……止血针这事,你自己想办法吧!……你赶紧把钱还了,不行我跟你妈讲。”从始至终的所有事情,基本都跟班导和亲友会法师说过,到最后从未有过正面的解决。
贤Nuo的父亲得了青光眼,一只眼睛失明。班导法师说:“你爸爸都已经病了很久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你着什么急呢?”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团队到底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提供什么样的帮助、能够持续多久,因为没有任何消息。内心不安稳,是很正常的。
是不是能够建立这样的机制,把家属关怀的范围、内容等确定下来,并且公开?这样,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大家对于团队的举动心里有数,内心就比较容易安稳下来。
我们的团队,能不能做到这点?能不能让大家都知道团队会做什么?
(四)教育
1.班级
各个班级其实没啥凝聚力,平时承担都不在一起,偶尔一起开个班会,无聊了就不想参加。有时候见广化寺的净人班、沙弥班总来极乐寺参访,我们都没机会去外面让大家外出看看、活动活动,效学效学祖师等等,也凝聚下大家的业力。经常跟师父、法师建议可以一个班在一个下院住一段时间,承担起一个寺院的整个常住的运转,特别是沙弥尼。其实他们都还是很有想法和冲劲的,只是在极乐寺限制太多,没有空间施展他们的才能。大家一起在一个寺院又能锻炼互相的协作,又能激发大家承担的发心和意乐。
2.班导制度
班导是任命的,不知道谁会意外地被选为班导,贤*就是其中倒霉一员。同学们被教育,到了僧团就要听班导的,就像依师一样,可是真正摆在这的班导,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修行上能如何指导我们,因为可能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嗔心。
不好意思,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真心知道自己没有刷子,揽不住这瓷器活。经常跟同学说,没修行、没能力,顶多给大家签个字,其他事情大家自己要多思考。
班导以前每周一有班导会,后来两周一次。班导们就把“有问题”的同学拿出来讨论,也会商量怎么让同学们安心,可能有些发心,但是烦恼重、智慧不够,很多事情适得其反。
我带的沙弥尼二班的副班导是贤H,对同学也是爱,但是很奇葩。她会告诉一个同学,另外一个同学哪哪不好,不要跟她走近等等。在班级训斥同学的时候几乎不留余地,甚至很粗俗。有一位同学因为没穿僧袜在走廊走就被骂说:“露个大白腿给谁看呢?底下都是居士。”同学只能跟我讲,一味以为自己不够依师,努力调心。后来,我跟贤H协调:“跟同学讲话的时候还是别批评过分。”从此后不怎么理我,同学以为我们闹矛盾,说我对同学都是世间法。
贤H法师经常激励大家多干活、多承担、多集资粮。她曾这样举例说:“龙泉寺的贤Shuang法师在做沙弥的时候一直行堂,还努力承担班长,受戒以后马上有人供养他去精舍闭关了。你们也要多承担,以后才能被重点培养,比如出国留学、闭关深造、住持寺院等等。僧团会考核你们每个人随众、承担、服从管理的各种情况,师父会依据这个决定你们的去向。”这让贤M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从小到大教育我们还好学习,然后才能有好工作、好收入、好生活;如果不好好学习就只能被淘汰。后来同学发现不只是贤H法师是这样激励大家的,很多法师都会这样说,听话、多集资粮才能受戒等等,一切的行为准则都变了。好像辞职出家了仍然没有逃过“为职称而战”的命运。
有一天,新净人班同学JY的爸爸躺在外面,有同学看到去劝阻,没有去上早殿。班导法师知道后,严厉地批评了她们,说:“度众生不是靠语言,而是靠功德,早殿对于一天太重要了,不敢不去。而我们作为JY正念的提策者,身心不稳定直接会影响JY。感觉自己还是对五堂功课的殊胜没有认识到。”后来JY因为种种原因回到家里,他们班导说因为JY缘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接纳建议,不提前与师长沟通,借不到团队的力,无法转父母的境,所以只能先和家人回去,让同学们好好反省。
贤Liu师的母亲来寺,他请益班导贤Hang,班导就让他远离母亲:“那都是世俗情感,不要造恶业,乃至他的母亲很郁闷地回家了。”从法国回来的贤Lao,因为故二和孩子的事情也是对班导严重观过。第一次家人来寺里天已经很晚,甚至不安排住宿和接送,后来还是贤Ri法师出面,安慰他们,安排住宿,送给他们礼物等等,才缓和。还有同学因为有事要联系故二,班导法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清净啊!”对其伤害很大。
很多同学反映,来到极乐寺以后,很不开心,也总是被空空地鼓励要发愿,可是这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以前在龙泉寺都是鼓励多、佛法多,到了极乐寺都是互相批评多,一点点小事都会被加持。觉得女众心量太小,我们是需要比丘法师的影响吧。贤Ri法师也不怎么回寺里,回来的时候也不怎么管我们,管我们的时候又没时间完全了解情况,都是听当家执事的汇报。下面同学的水深火热,还是挺难过的。有的同学来寺里这么久,对法师也只是耳闻,最多就剃度前法师给过那么一次开示,没有再过多的接触了。这中间很多问题都不能如实反映,导致问题一直积压,很多同学寸步难行,甚至想离开,作为班导,只能想尽办法挽留,不断了人家的出家因缘。
3.剃度、受戒
从2017年开始,剃度、受戒前的“面试”让同学们人心惶惶。最初这个剃度前的面试并不是放在剃度前,而是在受戒前问遮难,如果有遮难,受戒是不得戒的。特别牵涉到是不是受了戒有犯戒等等,当时有一些情况,也都是想办法找资料去开解。这个过程中其实因为有的班导法师是新手,也曾经对同学有过歧视和伤害。后来在J班同学受戒的时候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就是可能她过去的背景比较混乱和复杂,而且牵涉到会不得戒的情况,在寺里的时候从来没提过,受戒前为求清净,纳受上品戒,在戒场对引礼师发露忏悔。再具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据说对师父的声誉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于是,这批受戒回来之后,开始对后面的同学进行严格的“审罪忏悔”,在“问遮难”上煞费功夫。
“遮难”只是包括十三重难、十六轻遮,但实际上他们问的问题并非如此简单,而且参与问遮难的人开始是Bo、Bu、A,也会问到对师父的信心怎么样的。刚开始还没这么严重,直到K班受戒前的问询开始,Cong、Dao一组参与问遮难,有的同学被逼问多于五个小时,还有的同学反复三次长时间被审问(贤Kuang,未受戒至今),问题涉及他们过去所作的一切所谓的恶行,有的同学甚至上来就被问到“把你以前做的见不得人、难以启齿的事都说出来”。贤Kuang说,班里几位同学被问完之后像被掏空了一样,很蒙,都是哭着离开,回去接着哭好多天。因为这些人掌握同学们的“以前”,所以,同学都毕恭毕敬,乃至有什么事情都去请益,告知他们应该如何如何忏悔,否则很严重等等。有很多问题重点倾向于对师父的信心、财物、堕胎乃至婚姻感情经历,被盘问最多最长的就是淫业相关的,事无巨细,给很多人留下很严重的心里阴影。
严重的是在2018年初NPO班剃度前,审问的情况还被登记,列出表格,并准备留档案。极乐寺班导会在这期间开始讨论要把同学们在此期间的所有行为评价留档,为以后受戒等安排做参考。
本来这些都是个人隐私,处于忏悔心说出来是自愿,这里却审问人长达五、六个小时,已经是很过分,主要是给人带来难以弥补的心里阴影,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和挫折。这还不算,他们审问之后,还会跟别人说一些审问的情况,乃至让班上的同学帮忙打印审问结果、随意放置、存档等等。我班的贤Mu师就被泄露审罪的机密,这样的传言在沙弥尼班很普遍,给她弄得压力很大,抑郁症复发,多次脑袋拳头撞墙,拿刀片刺血等,在陪伴下半年多才好转一些。
因为一个面试,可以把私人的东西传播出去,这令我费解。一个道场,想让正法久住,戒律是根本,可是当大家没有认识到戒律的精神,打着受戒、持戒的幌子去要求别人、要挟别人,自己却没有以身作则,引发的许许多多纷纷扰扰,这或许不是佛陀想要的东西。当一个人,真的去在为人处世,各种事情上都有自己的准则,其实是可以不需要有戒律的,正因为大部分人不能严格要求自己的身语意,才会有戒律的产生,而戒律的根本是防非止恶,不是让我们打着戒律的旗帜去引发更多的不安,让大家更加困扰。
这样的一个面试,到底多少是关乎佛法呢?有待考证……
一旦受戒成为比丘尼之后,一部分人就趾高气扬,随意指使沙弥尼净人甚至居士,口气极其不尊重。比丘尼法师大声呵斥同学,或者因为一些小事跟同学争论,或者各种谈论是非,因为前面的法师就是这么做的,如法炮制。贤C法师是被沙弥尼净人指责比较严重的,在她第二次做班导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为什么选这样的人做班导。她看人低下,一点都不尊重后面的同学,还多次警告其他比丘尼要和沙弥尼、净人说话注意分寸,让他们要恭敬。
4.上课
在极乐寺,大家几乎没什么时间自己思考和学习,都在一些琐碎的事务上“发心”:依师、听话、承担。
贤H法师上课总是讲这几个词,这几个词是没啥问题,可是怎么诠释就是另一回事。仅仅沙弥尼二班向我反馈《广论》课问题的就不只五位。大家反映《广论》是很好,但是很担心的是每天都听贤H法师的课会受到很深的影响,感觉她的内心很硬,不包容、不柔软。理论方面,她的确很强,但那是她头脑里的道次第,不是内心经历的道次第,总是奇奇怪怪味,她讲述自己的经验、理解有时候就让人不那么信服。贤M说,她上课讲,我们的师父是最厉害的,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学完,回到部组,结果就是观上位的过,说上位不发菩提心,等等问题开始冒出来。她会用《广论》语言去解释世界,去判断他人行为的结果是下地狱还是生边地、上辈子从哪里来,把人羞辱得一无是处。大家又恐于“业果”,不敢有怀疑。
一年到头几乎都没有机会听比丘法师讲课,自己上课跟闹着玩似的,就忙着怎么解决互相之间的矛盾,法没学到啥,其他人就像在听笑话一样。有的课就不痛不痒,虽然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如果哪个同学遇到境界或者身体不好,上课基本上是被教育业障重、烦恼重,去拜佛忏悔。搞得同学拜忏拜不出个啥来,还悔箭入心,无法自拔。
所有的教育都是说:你必须要出家,如果出不了,那就会让阻拦你的人堕落,你就是没有智慧。谁想做一个愚蠢的人呢?而且出了家之后,如果退转估计也会有很大压力吧。
大部分人仍是无法调伏烦恼,动不动就是对立观过,是非言论很多。极少数人将学到只言片语在遇到境界的时候努力想起来能够起到止息烦恼的作用,根本没有一个系统的修行方法,能用的方法就是听法、拜忏、回向。有的同学感觉上很用功,但实际上并没有修行的进展,而且根本没有走过来的人能够做这样的指导。很多同行都是希求修行,但是却没有因缘条件找到修行的入门之处。
(五)部组
1.大寮
6月大寮切菜机压死了一只老鼠,同学向典座报告了,被回了一句,嗔心竟然大到如此程度。早上缘念时得知有当地居士供养“红团”,典座法师称:“又是这个,我都快吃吐了!”法师不只这几次十分“雷人”的开示,称某同学的言行很恶心以及问大家是不是很恨她。甚至大寮专门为工人买了便宜的醋,还装到好醋的瓶子里。每次大寮做什么新的菜品、蛋糕什么的,都是边角料或者用便宜的料做给居士和工人吃;或者居士们报人数多了,剩下饭菜了,请益下来的结果就是,他们要多少,剩下的也他们自己吃……
这只是众多部组中微不足道的日常,显然同学们对于这样的言教不能相应,但又认为这既是自己的业,又是师长的慈悲安排,便在绞尽脑汁地思维,我们能够从这样的上位身上学到什么?以及如何理解善知识作出这样的人事安排。自以为态度客观,都在努力尝试如理作意。
去大寮申请食物都要当家签字,刚来的小朋友哪里敢去,有个压力什么低血糖的也只能憋着。
2.工程
质检都是寺里的法师,其实都不懂,完全可以花一点钱来请个专业的质检来带,不至于到处都要补救。偌大个圆通殿,防水到现在都还要重新弄。三楼会议室窗外没有栏杆,都是很大的安全隐患。
(六)管理
一直都是一个人说了算,贤Bo法师口气很硬,说话斩钉截铁,说是给大家权利,可是做什么事情她一个眼神基本就灭了。胆小的不敢靠近她。所有的文件都是她一个人收发,工作倒是很辛苦,真的没有心思做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对人的关怀就不用提了。
一个人很难做到一直不爱、不恚、不怖、不痴,真正的决策还是要靠众人的力量。很多事情都是要当值签字,比如申请资金、申请出车、申请一本书送父母……。很多同行反映,去找当值签字的时候都是抖抖缩缩的,这个时候总是想,如果我手里能有点钱多好,不至于这点东西就被不耐烦的眼神吓得不敢申请。当年做居士的时候没感觉这么困难呢,不是说好了以后父母的养老啊各种都不用担心啊?现实并不好过。有同学向亲友会申请一串佛珠送家属,亲友会说还要向当值申请签字,想想,后来也就作罢了。当值签字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呢?当然是个人的认知和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还有就是本身处理事情的风格。
有法师会说,现在有执事会啊,而且师父都是说你们商量啊。虽然现在执事会成立,也有,但是,一贯的商议事情的形式已经定型,都是当家说什么,没人再提反对意见的,而且提了也没有用,还要自我保护一下呢。根本不可能师父说“你们商量”,我们就真的商量了。现在已经不像以前的社会那么闭塞,很多外人的经验是值得我们拿来学习或者是用的,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也可以开阔心胸,不会被纠缠在眼前的柴米油盐上,真正师父的事业才能到一个高度上。不只是当家,其实各个部组的执事都需要学习,但是,当家带动整个寺院的氛围,这个就很重要。贤Bo法师是很发心、很辛苦,一个人在一个位置做久了,就会用自己的经验去判断和处理事务,特别是没在外面走动过,就总是有我们是最优秀的种种认知。而且做当家的没有在外面承担过、经历过,也负责管理下院或者海外道场,很难实际体会到下院的苦乐,也会有其他很多过患。希望前面的法师也能够出去多学习学习。
晋江有个南天禅寺,有个叫理山法师的比丘尼法师,她们一个僧团就十四个人,却能举办三四千号人的法会,甚至浴佛节上万个信众,三千多义工,而且义工都很年轻。人家轻轻松松,我们三百多号人的僧团,举办个四五百号人的法会,不仅居士累得半死,僧团也累得够呛。好多人法会完,就各种请假休息、调整。不是我们没有能力,这里面应该说明很多问题的。贤Ri法师忙于工作,我们基本跟他也没有什么直接、间接的联系,很多问题也就这样,一直累积没有去解决,僧团又在迅速的扩大,龙泉寺法师有这样的量,而极乐寺没有。按这样的发展速度,却没有解决僧团的基本问题,一点也没有清净和合,如何去增上?如何去弘法?每次法会,老义工只能无奈接受一些东西,听她们讲僧团的一些东西,让她们也喘不过气来。这么大的庙,却没有多少人来长期护持,这难道不是问题吗?贤Ri法师确实不容易,带了这么多年的极乐寺,他忙于工程也是师父的要求,为啥不再派一个别的法师来管理、认真去了解一下极乐寺?如果没有改革,即使今年的佛教论坛把极乐寺宣传出去了,我想再多人过来,也不能很好的留住,最多就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来这里参观参观罢了。极乐寺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跟龙泉寺相差甚远。虽然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很多问题,但总不能让问题一直这样累积下去吧?整体素质没有上来,大家又不和合,到佛教论坛的时候该闹笑话吧。大家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过着。我觉得僧团大了,大家应该多出去走走、学习学习,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会发现自己还很差,想要向上,不会花那么多精力去互相找茬、调伏低级的烦恼了。我知道我这样愤青派的说再多也没有用,还请师父、法师自己酌情考虑和面对寺里的一些现实问题吧。
(七)戒律
持戒就不说了,刚受戒就觉得自己立马高贵了,执着得很。
(八)下院
去下院,看到了一些漏洞。同学太少,而且法师们的不和合也给沙弥尼造成很大的痛苦。在元龟寺,当时是贤Chuang当值,我亲眼看到一个沙弥尼,目光呆滞,只会流泪,躺在床上,好几天不说话。另外两个自然工作量就加重了很多,还要服务比丘尼,剩菜剩饭不能扔,坏了的都要吃掉。本来是很活泼的新生命,却搞得每个人都不开心,除非在居士面前可以伪装一下自己,而最真实的感受就是因为法师们的不和合,沙弥尼也很累。而且下院人数太少,特别是沙弥尼承担的事情又太多,众口难调,可以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不开心了。大家在极乐寺得到的教育从来没有让人觉得应该包容别人,甚至有下院大殿小鸟比较多,当值就说下面的沙弥尼淫欲心太重感来的……。这样的寺庙就很难发展起来。
从下院回到寺里,就被警告不要乱说下院的状况,造口业,要缘光明面,很多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作为当家师,应该多去包容底下的同学,个人觉得在不违反一些原则性的底线的东西,在下院的同学,可以充分发挥他们各自的优势去好好干,在当家法师把主要的方向把控好,其他小事都可以放手让沙弥尼同学去做的。很多东西大家都懂,能来出家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而且肯定都是有自己出众地方的人。能选择出家的人也不会做出太出格或者伤害三宝的事情,大家其实就是一门心思想出好家,想帮助家人,帮助众生,并没有坏的心思。有时候并不要在很多小事去控制他们,给予各种意见阻拦。意见可以提,但是可以让同学先放手做了再说,而且不一定比丘尼法师的想法就都是全对的。时代在进步,很多人进僧团已经几年了,而沙弥尼同学刚从社会进僧团,至少当今社会的主流是什么,社会现在的大家的心里是怎么样的,社会更缺的是什么东西,我觉得不见得法师能知道或者了解得更清楚,毕竟比丘尼法师与社会脱节也有一段时间了,社会其实更新换代很快,很多想法都在变,很多因缘也变,不能因循守旧。看到同学们都挺痛苦的,自己的心也寒。
而下院的情况,也一直被各种建议是否能多派几个同学去支援呢,亦或是有法会的时候让一个班一起去支援大家,不仅给下院的同学带去了力量,也增加了班级同学之间的业缘,调整调整这些奇怪的氛围给大家带来的压力。种种帮僧团帮师父的设想,或多或少都会被写进周报,希望有所改善或调整,但极少数闹到白热化的道场才会有动作。
(九)同性恋
这个话题好像没有传言那么惊悚。极乐寺是有曾经的“同性恋”,这龙泉寺送来的法师们应该大概都清楚,但是其实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会说有什么行为吧?据我了解,是的几个人都很努力承担,改变向上。最最严重的反而是大家的言论。谁跟谁走得近了一起读个书,或者闹着玩捏一下脸,都会被一些法师和班导警告这些都是淫欲心。乃至问“遮难”,都把平时关系好的同学拿来审问一番。
我也是这些传言的受害者之一。贤Mu师因为问遮难的材料被僧团成员传来传去而得抑郁症。她对我比较信任,经过查询治疗的资料和请示,2017年底开始,我花很多时间陪她,直到今年快5月才有明显的好转,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这半年,几乎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经常被人观过……
僧团的成员几乎都是被这么引导,有的法师也会帮同学们做出种种“判断”是否是等等,再佐上一些已经判定你是“同性恋”或“淫欲心”的不屑眼神,在僧团别想好混了。
其实大家出家的目的非常单纯,是来解脱的,是来获得生命的自由的,是可以让自己生命发挥更大的价值的,而不是把每个人搞得这么苦逼的。一个个在世间明明可以大有作为的人,出家了,来到僧团过得那么苦逼,还不如不来呢。内心没有去突破、去成长,或许还不如在世间多做点仁爱慈善来得好。福报耗不起的,而世间人也不会观望包容太久的,还需要每个人内心的成长,和大家认识到真正的出家的意义和价值,真正认识到戒律的珍贵,或许才会发光发热吧。所有的一切,其实可能每个人都很努力,想要变好,想要成为师父的心子,想要处理好这一切,可是我们忽略了我们的无明无知,活在新建立起来的一个种种的标准和概念里。前面的管理者并无足够的修行经验和管理经验,便在“佛法”的指挥下,对后面的人有种种的误导而不自知。
不管是管理者还是被管理者,一直以为自己在努力修行、做师所喜,但是这个路程有时候让人感觉不到基本的“人”,让人无法相信说这是真正通往自在的道路。
有时候很费解,人家的庙几个人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们的庙却是用来逼疯人的?这么多高知分子,会不懂得怎样在一个工作团体中混下去吗?还搞得业绩这么差。师父这么厉害,怎么会不懂其中的问题并作出调整呢?真的费解。
这样的僧团给人很大的压抑感和压迫感,更加无力帮助任何人,所以,实在是待不下去,想要赶紧出去,读书也好,怎样都好,不在极乐寺就好。
附:原龙泉体系人员对“万言书”的读后感
(2018年7月11日)
看完贤*法师的万言书,内心里觉得非常的沉重和难过,想起好多自己的小伙伴。
昨天,因为看贤Du法师整理的记录,又重温了一遍短信内容,六个人里面,一大半都是认识的,贤Guan、贤Gou、贤Gan法师都是从翻译中心出去的,贤F法师是从研修处走的。还有里面频繁提到的贤K法师,也是翻译中心的。最开始,我一直很难接受这样的短信,想不明白,在我心目里,她真的是个很单纯听话的好孩子,而且很重感情。还有贤F法师,虽然贤D法师把她讲得那么不堪,可是我是和她真实的相处过的,现在都还记得2015年在极乐寺待的那一个月,有一次问到她出家后的情况,当时她说的话现在都历历在目。那天是在一个法会的前夕,我们站在大殿外靠近日新居的地方,她说:“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事情、怎么和居士相处了。以前,办个活动,组织个人,那不是经常的事吗?现在都不会干了。”她那不知所措的神情,我印象很深刻,因为在研修处时,她是个很能干,也很肯干的人,平时也没什么是非,可是出家后,再面对同样的人事(那次法会她需要负责某个部分),她流露出的却是那么的不自信。还有另外一个小伙伴,一次我和她外出,当时她还是沙弥尼,所以可以单独和我出去,走在马路上,也是特别紧张和担心,因为好久没有出过门,不知道该怎么做更好。那时候,就想,要好好照顾好她。
这次的事情之后,不止一次想起这些画面,开始觉得,法师们在那样的环境里,就好像变成了温室的花朵,是给人养起来了,隔绝起来了,失去了活泼泼的生活的能力。真正的心灵的净化,大概不是这个样子,这比较像是被关傻了。
看完万言书,觉得这也不是温室的花朵,是关在笼子里互相打架的金丝雀,尤其是隐私审查制度,简直太恐怖和残忍了。在一个少有人性关怀,又没有法的摄受的地方,人的寄托也就只能放在师父身上了,也许,这样才是正中他下怀。看完万言书,回头再想短信记录,对尼众法师更多了很多同情。那么快速的出家,有几个人对苦、对生死、对解脱是真的有清晰的定解和目标呢?对感情的执着就更谈不上放下了,只是被巧妙的转化,转化成一群人对一个人的执着。然而,快速膨胀的僧团里又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人和事,谁不想有个完全信任的倾诉对象呢?哪里会知道,一步一步被他骗到痛不欲生。
看完这封信,觉得:
⒈尼众僧团的善后工作会更加艰巨,所以,比丘僧团的工作做得越靠前,准备得越充分,就越能为后续作尼众工作打好基础。即使是从这个角度讲,也建议尽量在政府处理前,在大面上完成龙泉寺僧众主体的工作,这样,一旦政府有动作,工作重点就是集中在尼众僧团的思想工作上,比丘僧团就可以进入事项处理阶段(如遣散费、安置咨询或思想疏导等)。不然,两边僧团同步,又没有经验参考,对执事层面来说,压力会非常大。
⒉很感恩贤*法师的观察和思考,另一方面,也感到很惋惜。在做佛教事业的影响下,人的思维很难跳出这个大的框框,她心里想到的也还是要承担事业,只不过,是大家一起发心来做,要发挥每个人的作用。在龙泉寺和极乐寺这样的氛围里面,很难把事业看成梦幻泡影,只不过是从抓一个玩具变成抓另一个玩具。留学读书,其实和修行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迈出一步,后面也许能海阔天空了吧。
除了真正去闻、思、修,其他的都是浮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