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极乐寺贤C精神失常情况的交流讨论
2019年10月26日
【贤佳】(2019年8月6日)有人给我来信谈到贤C发疯的因缘,不能确定是否是淫秽短信逼淫乃至性侵引起的,不知您是否了解相关情况?能否比较确定贤C发疯的因缘?
【原极乐寺尼】贤C法师是否是淫秽短信逼淫乃至性侵引起发疯,我不能确定说,但我和贤C法师曾经业缘比较近,因此从她身上见闻到一些特殊怪异的事,只是当时没有多想。直到XC短信事件曝光后,我不由得联想起当初感到蹊跷的很多点滴。
1.2016年1月底,贤C法师和贤Chang法师两人一起回到极乐寺,过了没几天,2016年2月初,她被任命为我们班的班导法师(直到2017年2月初贤C法师发疯,一年之间,她一直在我们班担任班导或副班导,在人事变动频繁的极乐寺,可谓任期相当长了。现在来看,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特殊待遇”,我觉得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地方)。我和贤C法师互动比较多,感到她的性格内敛、调柔、沉静(几位发疯的极乐寺尼都有此共同特点)。那时我进僧团还不久,不熟悉修行生活,贤C法师悉心帮助我化解了不少烦恼,因此我对法师很有好感,很乐于和法师交流;同时,法师对我一个小众,竟然也会倾诉很多内心的东西。现在想来,可能是法师的遭遇太让她憋屈、苦闷了。在一次次的交流中,法师一点一点透露出她心底的“秘密”。
2.刚开始和贤C法师有互动时便得知,她2015年一年的主要经历是前半段在精舍,后半段是出去参学。有一天她主动对我说起她在外参学时曾经想过要还俗,我当时非常惊讶。她说原因是她在外面参学时,对师长和团体的信心产生过很大的动摇,她由此怀疑自己:在这样一个这么强调依师的团体里,自己这种状态怎能生存?她还说,她现在的信心仍然很微弱,这表现在她已经两个月没有给师父交周报了(尼众僧团这边要求我们每周写一份周报,向师父汇报自己一周的状况)。但贤C法师又说,师父很善于在一件事出现错误的苗头时就能果断地终止,所以她的参学还没结束,就被送回来了。我听得似懂非懂的。
3.过了不久,一次交流中贤C法师又跟我说,当她在外面参学期间出现心理状况后,师父亲自见过她,问她:“我能和你说句话吗?”她还说:“我有一个师父的邮箱,师父让我有事可以给他写邮件。”我问师父的邮箱可不可以给我,她说不能给,并说她告诉我这些的用意是想说明师父很慈悲,让我要对师父有信心。(现在回想,贤C法师做班导期间对我们的引导很注重“观功念恩”,如她批阅我们同学的观功念恩日记非常认真仔细,批注中常引导观功念恩。她本人也曾下过功夫写观功念恩日记,在僧团一些班级作过写观功念恩日记的经验分享讲座。)
4.过后不久,我们又有一次交流,是因为我和同学在交流中发生磨擦,向贤C法师倾诉,法师听后说:“语言文字的东西,看你怎么理解了。比如说‘做爱’这个词,我以前会觉得它是一个脏词,现在不会了,把它拆解来看,也就是一堆笔画,而且可以把它理解成很美好的东西。”当时这番话也让我感到很惊愕,想不通是什么逻辑,过了很久都没能消化。
5.之后,我渐渐感觉贤C法师精神有些游离,班导工作不太得力,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大约2016年5月,班导的工作改为由副班导实质承担,贤C法师只保留班导的名义。发生这变动后,起初我和贤C法师还保持着业缘,但后来就慢慢地疏远了,起因好像是有几次我和她约见面,她不是把时间记错就是把地点记错,让我有些恼火,还有诵声闻戒时她拿的是菩萨戒戒本等等,让我对她的“不在状态”不由得观过、嫌弃。(现在回想自己这份态度,感到很惭愧,否则也许我有机会更深地走进法师的内心,了解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至少也能陪伴她面对痛苦。现在想来,我当时的厌弃,是否会让已经非常无助的她感到更加的无助?只怪那时的自己太无知和浅薄。我已没有机会来挽回这一切,但愿日后我能努力慈心对待有缘遇到的每个人,很有可能我的一份关怀,就是在把一个人从疯狂的边缘上往回拉。)
6.大约2016年12月,有一天有中医大夫来寺里做义诊,当时负责医务室的法师看见我,急忙让我帮找贤C法师去诊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医务室法师还说,贤C法师大约有一年没来例假了。我又是很吃惊,但也没多想。现在回头想,那不正是大约从贤C法师外派回来时开始不正常的吗?贤C法师是1986年生人,2016年才30岁,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这么年轻的人一年不来例假呢?这可能需要医学专业人士来帮助解答。
7.我第一次见贤C法师精神失常,是2017年2月初的一个傍晚,当时僧众穿袍搭衣在大殿上晚殿,突然,贤C法师只穿着大褂走了进来,显得很突兀。她的眼神空洞呆滞,看了令我有些害怕。她径直走到大殿一侧的小佛台前,先是拜佛,然后默默跪在那里,像没感觉到周围在上殿一样,一直跪了很长时间。晚殿结束后,大家都走光了,旁人劝说了很久,她也不愿走。
这时候贤C法师担任我们班的副班导,贤B法师是正班导。过了两天,贤B法师召集我们全班同学,说贤C法师最近发生很多精神异常状况,例如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自己跟自己对话,打人,对人吐口水,说疯话,趁人不注意就乱跑,有时一个人跑到工地上对着天空边哭边拜……加上发病时力气很大,一次需要三个人看护,并且需要24小时看护,希望同学们能发心排班轮流看护。
8.贤C法师精神失常之后,我常能感觉到她内心极为痛苦逼迫,好像在努力和自己抗争,同时也还系念着出家人的本份。有位同学陪护过后说:“法师特厉害,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能知道要持戒。”有一次轮到我陪护她,我问法师要不要去上早殿,她似乎怕我不让她去上殿,想了好一会之后怯怯地说:“我想去上。”这个情景当时让我感到一阵心酸,至今想起,仍然难忘!又有一天,班级教室讲台上供的文殊菩萨像不见了,后来发现是贤C法师“请”回自己寮房了。记得当时自己觉得贤C法师如此神智不正常,心里现起了一阵鄙夷,现在也不由得为此感到悔愧和心痛!也许这正是痛苦不能自拔的她向佛菩萨求救护、求加持的一种方式啊!
9.面对贤C法师的精神失常,我回忆起贤C法师曾跟我说过她母亲有精神分裂症,我于是找班导贤B法师说了这一情况,问道此事是否和家族病史有关,贤B法师当即就很肯定地说,她了解这一情况,但贤C法师的精神问题跟这个没有关系。当时僧团流传的贤C法师精神失常的原因是:她不喜欢跟人交流、对团体观过等等。由此缘起,“对治观过”“敞开心扉”一时间成为僧团引导的重点。直到2017年3月底,贤C法师状况仍然十分不好,于是被送往玉霄宫“疗养”。
10.大约2017年9月,我和几位法师从极乐寺开车外出办事,一位同学要搭我们的便车去火车站,后来知道,她是受僧团委派,要秘密把贤C法师送回老家。后来听说贤C法师被送回去后又发生了一些变故,还是没留在家里,再后来怎样就不知道了。
后来XC骚扰比丘尼的事曝光后,有人听说贤C法师外派回来后发疯之事,就特地搜索了XC的行程,发现XC在2015年9月到过台湾,这恰好和贤C法师外派在台湾F山的时间重合。
【贤佳】(8月7日)关于贤C的情况,我咨询F山的法师,F山法师的回复如下:“早上问了相关同仁,了解到:贤C法师在敝校研修时,没有特别异状。但是有如下‘她们提前于7月16日入台,而算错了停留期限于1月16日离台,导致逾期停留4天’而‘敝校受到6个月不得邀请大陆人士来台的处分’。”
【原极乐寺尼】关于贤C法师在F山的状况,如果能联系上她的同伴贤Chang法师,可能得到的信息会更有效。比如,她们是否一直保持着严格的护独(贤C法师是否有可能独自外出)?末学从其他去过F山参学的尼众那里了解到,她们在F山时护独不严格(据说是由于选课差异等原因,没条件严格护独)。收到淫秽短信是问题很严重,但末学总觉得不至于严重到精神失常。
【贤佳】我找到了贤Chang法师申请到F山读书的资料,内有她的电子邮箱。我刚才给她邮箱发了一封邮件:“您和贤C法师去F山读书,当时是我联系的。近日听说贤C在F山读书期间受到干扰,后来回家了。不知您近况怎样?”
【原极乐寺尼】还想起一个异常的情况:曾听不止一位同学说贤C法师发疯后有表现过一种勾引人的娇媚之态,但我没亲眼见过,也很难想象是个什么样子,因为贤C法师是个老实庄重的人,在她精神失常之前,我在她身上连戏笑的状态都很少见,更不要说媚态了,所以这种媚态肯定是异常现象。
XC事件曝光后,我想起有关贤C法师的这些点滴,她说外派时对“师父”失去信心、曾想还俗、有和“师父”的特别互动,以及她对“做爱”的奇怪解读等等,不得不让我怀疑她受到过侵扰。但同时她又用各种方式提醒我“要对师父有信心”,又不得不让人感到矛盾。
无独有偶,在贤C法师之后,又有一位外派的极乐寺尼和末学也有过交流,说她收到过“淫秽”短信,但她不认为“淫秽”短信是淫秽的,而认为是师父的清净加持,也说让我要对师父有信心,甚至说要“视师如佛”。这思路跟贤C法师何其相似,且更为“直白”,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也就是说,她们所遇的情况是非理和不正常的,但她们却看成是合理和正常的,并且仍然坚持对“师父”的信心,这是一种什么思维逻辑呢?
后来,末学慢慢理清了她们矛盾的原因。看到在极端依师法的笼罩下,极乐寺尼众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牢牢捆缚,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她们的世界只有“师父”,只能接触到“师父”,她们的皈依师、剃度师、依止师、得戒和尚全部都是“师父”,脱离“师父”对她们来说连生存都有困难,又怎敢“背叛”?由此,依附“师父”乃至对“师父”逆来顺受也就成了她们不得已之事,乃至这种“不得已”都不是她们所能觉察到的。甚至,就连她们所唯一能接触到的“师父”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形象,是在强大“依师”理念引导下在自己精神世界里构想出来的,要多完美有多完美,由此就会更坚固“全身心依附”的思想,一旦遇到现实的缘要她们“全身心依附”,一定会克服种种困难去实现的。
【贤佳】您这分析很好!
【原极乐寺尼】(10月18日)您发邮件给贤Chang法师(贤C外派时的同伴),有得到回音吗?
【贤佳】贤Chang法师没有回应。后来的每期交流讨论资料我有发她的邮箱,也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