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龙泉寺体系学修问题的讨论
2019年11月11日
【法师(原龙泉寺比丘)】最近看印光大师与古代宗师的一些关于修行的开示,感觉处处打脸:龙泉寺所行的道,面对这些大师的开示,真的很难一辩。我感觉我们学的和做的,根本就是两回事。龙泉寺体系的都要学《广论》,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是学着依止善士、“华严九心”,实际上油盐不进,哪位善知识都不认可,哪位善知识的法都排斥去学,专门自己搞学习心得分享;学着珍惜暇满、念死无常,但却把精力都用在造世间善法的业上,一切都跟解脱没什么关系。打着丛林学院化、学院丛林化的旗号,实际上寺院就是一个四不像,同学们如果进入丛林或佛学院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因缘来适应。而且我们也没有教育体系,我们所主张的《广论》,在寺里就是没有人带动、也没有人指导的自己听录音。戒律课原本基础挺好的,又毁在做事上,与“八大部”出版的情况相同:几个新戒班在学戒时,贤*(已离开寺院)为了出一本“八大部”辅助学习材料,也是分成几个组分别负责几章,最后书成了,大家学习热情也完了。
龙泉寺系统的人普遍有一个共性,就是很难踏踏实实地在有传统、有实修氛围的道场去学习,去弥补自己的不足。很难说动他们,僧俗的思想就是钢板一块,除了龙泉寺这个招牌外,什么都不认,而寺院又偏偏引导得并不是很好,真是可悲!我不能说您八月的事干得如何,但至少是救了我。
【贤佳】随喜思考!您说他们“哪位善知识都不认可,哪位善知识的法都排斥去学”,实际他们还是基本认可一些人和法的,比如认可“师父”、日常法师及他们讲的法,还有一些人认可达赖喇嘛、“五明佛学院”堪布并学习其法。
您说“至少是救了我”,您现在是如何看待人法和学修呢?
【法师】龙泉寺体系的俗众,绝大多数都推崇龙泉寺的出家众胜过其他善知识。一个新戒比丘要谈什么心得,马上会有很多人希求、学习,哪怕这个法师讲的只是自己的心得体会或是没有其他善知识圆满也没关系,但如果这位法师离开了龙泉寺这个体系,则他身上的影响力和摄受力会大打折扣,这种情况本身并不正常。很多僧俗,我认为失去了起码的思考和学习能力。我们在寺院学习种种“法门”,比如观功念恩、师父功德等等,这一切都在遮盖我们真正有传统的法上的不足,因此才只能不停地找事干,让人们忙起来,否则一天到晚修都不够,怎么可能会像社会上的职员那样去干活呢。没有法,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我们没有,还不虚心去学;丢人的是不仅不学,还用自己没有善知识认证的“法”去“弘法利生”。
龙泉寺体系的很多居士,你让他看看某位善知识的某个开示,他会告诉你“师父也讲过相关的”。你让他参加个禅七、佛七,感受下佛教传统的、正统的修行方式,他会告诉你“我们某寺现在也有这个了”。总之就是那么油盐不进。想想这些居士也可怜,寺里上面就是那么带动的,他们能怎么办?上面哪个法师讲“你们看看某位大德的某个开示,你们可以体会下某个道场的某个营队活动”?都没有。所以毛病,是出在寺院本身。
现在我所在的丛林中,每一天发生的事都可以和龙泉寺的体系做为一个鲜明的对比。任何事物都有好的一面,也存在不合理的一面,我不赞叹和诋毁龙泉寺和您,我的经验与认知是具有超越性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贤佳】您说“还用自己没有善知识认证的‘法’去‘弘法利生’”,观功念恩、依止师法友团队等法来自“师父”、日常法师,不算是“善知识认证”的法吗?还有弘扬日常法师对《菩提道次第广论》的讲解、“师父”讲的《感悟人生》《百法明门论讲记》等,不算是“善知识认证”的法吗?您认为怎样才算是善知识认证的法?
【法师】我们讲一些粗浅的,从印光大师包括禅宗祖师等历代祖师的一些开示来看(《广论》念死无常也强调死无定期),但道场所教的、所行的道没有帮助我们解决生死的净土法门的东西,在净土和禅宗方面,甚至连一些扫盲级别的教授都没有,一味推崇做事(做事对境修心,这种教授对调伏烦恼有用,但却在生死大事面前帮不上忙),下面居士,以小组体系的讲师为代表,对净土法门则多有不敬,其原因在于僧团没有正确的引导。不知道现在,僧团方面有没有真心实意地去修正这个问题。师父所讲的开示,《感悟人生》接引初机,《百法讲记》里面很多是针对僧团僧俗问题的开示,佛法通五乘,这些在我眼中,虽不是究竟的解决生死的,但也都是针对当机众的开示,问题并不大。问题是龙泉寺也好,很多下院也好,僧众大都处在一个学生需要学习的阶段,但却在没有系统的、传统的学习前提下,也没有说得到过哪位善知识的认证,认证他可以作为一名法师为僧俗做开示的前提下,就大多以《广论》和师父的开示为主体进行弘法,这是很欠妥当的。日常法师也好,师父也好,很多讲的内容是有特定因缘的,我们因为内心没有法,所以在学习时本来就有些偏颇。我举一个例子:日常法师曾介绍其早年初学净土念佛时,因为听到观过对象的脚步时引发嗔心差点走火入魔,由此认为学法要明理,要懂得调心,但这个小公案在很多人那里成为了不修学净土法门的依据。还有一个依止善士这一章的公案,讲一个善知识有三位弟子,两位出去参学了,一位留在善知识身边承事,后来那两位已经成名,回到善知识身边却发现自己的修行比不上一直照顾善知识而留守的那位,这个公案意在表明承事善知识的功德,但也成了“留在师父身边比什么都强”的依据。就是说我们很多学习上的心得和体会,是不够“弘法利生”的,因为我们所学习的也不是传统的、有传承的东西,但寺院却不鼓励僧俗出去学习,或者说,在寺院的引导下,就是让僧众出去学习,他们也没有那个心态和志愿了。
【贤佳】您说“没有说得到过哪位善知识的认证,认证他可以作为一名法师”,“师父”允许的不算“善知识的认证”吗?
您说“我们所学习的也不是传统的有传承的东西”,体系学习的《菩提道次第广论》,来自“师父”的师长日常法师,而日常法师传承自其上师达赖喇嘛,不算是“传统的有传承的东西”吗?
【法师】单单从龙泉寺一些制度上的欠缺来看,从许多出家同学多年来接受僧团安排,要么学习,要么承担,一路至今所表现出来的个人面貌来看(有太多不是在勤修戒定慧,而是在长养贪嗔痴,代表人物就是已离开寺院的贤*)。我个人感恩师父对我的剃度、受戒恩德,但我不认为他是善知识。
【贤佳】您说“有太多不是在勤修戒、定、慧,而是在长养贪、嗔、痴”,可能他们认为是您在贪嗔痴中观过念怨,岂足为准?又,内心功夫岂可仅从“面貌来看”?
您说“我不认为他是善知识”,何以不认为他是善知识?
【法师】您那句话不必疑问着说,实际上很多龙泉寺体系的僧俗就是认为我对僧团观过念怨,认为我受您的影响。他们不愿听到僧团中的那些问题,哪怕你是好心好意,希望大家去改进,去变得更好,也没人愿听。
我说很多人没功夫,是从他们平时体现出来的一些意识和习气这些相上来判断的。有时我们做一些事,看起来真的好发心,实际上要看这些事是不是随顺我们自己的习气。像已离开寺院的贤*法师搞戒前教育,戒后新戒成长论坛,其实都只是他的习气的产物。如果是在一个大丛林,是不会有他这种人的。换言之,龙泉寺僧团对于他注重逻辑偏理这一块,不仅没有帮助他去化解这种习气等流,反而为了僧团的发展一味助长,导致已离开寺院的贤*这类的人,出家年头不短,但内心真的有助于解脱的东西并不多。
我认为师父不是善知识,是从僧团存在的一些制度问题上来看的。我认为这些问题的存在,一个十九岁做大丛林主持的人不应该没反应,以至于产生一些不好的果。同时,一味强调做事等龙泉寺的特色,把出家众按适合精舍或适合道场这些分门别类,以及关于出家的种种标准,我认为一个善知识不应该这样。也可能这些标准并不是师父所决定的,但道场重用哪些法师、哪种类型和习气的法师,这一点师父不是没责任。
【贤佳】由您所说来看,您对某位上位法师的习气不满,由此责备“师父”用人不当。这不算大问题,乃至可能不算问题。阿罗汉尚且有习气,何以苛责现代人?他们可能说是您高慢不调而不能适应、受益,如同善星比丘跟着佛也不能受益,岂能一味责怪他人乃至迁责“师父”?
【法师】不是一位,是普遍。我之所以说已离开寺院的贤*,是因为他是集各种问题于一身的代表人物。实际上,龙泉寺僧团成于高知,毁于高知。我们是出世间的事业,只要有了分别,祸根就种下了。我说这话,是进行了比较多的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只针对情况,不针对个人。僧团很多事肯定不是师父处处过问的,但他建立僧团一开始就给这个僧团定了基调,到了下面法师执事时,会无限放大这种意识,形成一种业力,强大的业力,影响了从执事到居士的绝大多数僧俗。于是人们都是这种业力的奴隶,而同时这些奴隶又在壮大这种业力。直到去年八月,那么大的因缘,这种业才减慢或者说停下以几何倍数增长的趋势。
【贤佳】您说“我们是出世间的事业,只要有了分别,祸根就种下了”,您这不是分别世间、出世间吗?不是分别“高知”们的好坏是非吗?不是分别“师父”有无责任吗?岂非您自种“祸根”?
“师父”在《苦乐人生·舍利弗的功德》中说:“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给自己做事的地方。自己给自己做事,你自己的业跟共业不融合。他不是说听不听谁的问题,不是说如法不如法的问题。不符合共业了,不符合整个业的走向,就不相应了。怎么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你一个人如法,那他所有的人都不如法呢?这是很大的问题——这肯定如法了,他不如法,怎么能够有这么大的效果呢?”是否对应您的问题?您怎么看?
【法师】您问我这个问题,说明您已经有答案了,而且您的答案就是我想说的,就是寺院以前问题的所在。
【贤佳】您说说看,我们切磋,启发自他。
【法师】只要您身处一个传统的正法道场,我相信您在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但我没有您那么大的志气,我思考这些只是为了觉悟,修行人本来就该不断地觉悟,我知道的一切,只要您出来走一走,也一定会知道。
【贤佳】“师父”常宣导“无分别”,其实是以“无分别”的概念分别他人的分别、压制他人的分别,实行反智的精神控制,而使自己可以自在地大分别、邪分别。
如“师父”《大乘百法明门论讲记》第五讲说:“用智慧去观察,而不是用这种分别心去观察。用分别心、用妄想去了解、去认识外境、外物的话,答案绝对是错误的。”第六讲说:“首先就是,所有的动机,所有的一切境界、一切法,我们用我们自己的这种分别、执着,用我们内在的自己的我的观念去缘他,那么这个法也都变成一种执着。”第九讲说:“不能把世间上面的名言丢掉,但是我们再建立一套佛教的世间的名言,那你麻烦就大了。它为什么很多人那么多的分别心?他就建立这个名言,这个宗派,那个宗派,这个大德,那个法师,种种的对立,自己自己对立,然后你告诉别人这些对立,是不是?这是很大的问题,这是绝对要不得的,这肯定不好。”第十讲说:“我们所知道的,内心当中的知识纯粹都是烦恼,都是一种比较、分别、我慢、嫉妒、障碍、人我是非、世间杂事,纯粹都是这些没有用的东西。”相应辨破可参看《〈大乘百法明门论讲记〉系列开示辨析》(https://pan.baidu.com/s/1fr4aLRxNBgmpfdfp98Mgdg 提取码:r495)。
“师父”以人多势众、事业效果来压制他人的非议,建立众人的信心,并非真正依经律佛法(若以人多势众、事业效果来判断正误、胜劣,伊斯兰教、基督教更正确、更超胜于佛教)。也由此要不断壮大团体、发展事业,以维系、发展众人的信心。您说的高知人员的重用、制度安排的问题等,也是根源于此、服务于此,不足为怪。相关更多辨析可参看《一些交流讨论(20190305)·(十三)》(http://www.mzhy.org/20190305-2/)。
您看我的这答案就是您想说的吗?就是寺院以前问题的所在吗?
如果不是原极乐寺释贤甲格外坚持戒律并被贤启法师救出体系外而举报,“师父”的团体事业体系应会发展壮大,势不可挡,乃至如期遍布全球。那时可能有一个新的道场给您负责,并可能有高知居士、高知僧人配合您,听您安排,您是否就没什么可不满的了?现在只能说是意外失误、时运不济吧?
【法师】众生皆有佛性,我所自带的觉悟的因缘较龙泉寺体系其他人非常足。和您这么说,从我在小组到我离开龙泉寺,我从来的回向都不是寺里“生生世世”那一种,相反,我每次回向都是往生净土,之后再回娑婆世界如何如何。您还记得吗,以前已离开寺院的贤*法师带我们戒律,我也在电脑房外问过您,我质疑为什么我就不能看界诠法师讲的八大部,您当时说:“即然是贤*法师带,那还是和他沟通吧!”我也有几次在您房间外和您讲,说道场的安排总是变来变去的,自己学习、用功跟不上变化的节奏。如果我的觉悟是建立在什么“分给我一个道场……”,如果我有那样染污的心,我就不会有如今在**寺安住的因缘和当下的觉悟。还有什么能和自觉觉他相比呢?还有什么能和解脱生死、真正的利益众生相比呢?不要说什么一个道场的负责人,你把全天下给我,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三宝,以法为核心,三样具足才是道场,否则几个身上没有法的出家人在一个古建筑群里住着,这样的生活,您真的认为我向往?
【贤佳】随喜!您对现在龙泉寺体系中的人员有何建议?
【法师】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因为“建议”对他们来说没有用,他们不反思、不改变,可能他们连怎么反思和改变都不清楚。受影响最重的还是那些以前小组体系的居士,我接触过很多,真的是魔症了。我现在都不明白,我也是小组体系出来的,怎么这些昔日的同修如今就这么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可以说,八月的事我所了解的并不全面,但我是通过居士的反常才开始逐步反思。
【贤佳】以前小组体系的居士是怎样的状况?怎样的反常引起您怎样的反思?
【法师】这个就不多说了,有机缘当面谈吧。离开体系已经好长时间了,一直是一个祝福道场、祝福同学们的心理。
龙泉寺现在不缺乏嘲笑,缺乏的是积极的改变。寺里的问题,不是几个人的问题,是一种业导致的现在的样子。所以说无论走的还是留的,无论说师父好的还是说师父不好的,都不该被针对,应该针对的是那种业,要改变的也是那种业。只要那种业的力量变了,一切才有可能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