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居士说法
(一位居士20210526)
有居士说:“对白衣如法的说法/弘法,僧人普遍不但不随喜鼓励,反而阻挠、反对,究竟是为什么呢?让人不禁想到,社会上的单位,努力干活的往往也是被不干活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补充谈一点看法,抛砖引玉:
目前僧人反对“白衣”(居士)说法有一种自以为强大的理由,就是白衣外道邪师太多,历史上也多,当代也不少,比如萧平实、净空弟子等,所以他们就往往以此粗泛理由而反对。因为有不如法的白衣,僧人就反对如法讲法的白衣,出发点是难以识别或者识别太费劲儿,不如全面封锁。这是世俗社会惯用的懒政心行,不是佛教导的依法依律、善观因缘、智慧而行。连世俗治理都不可能凡事一刀切,容易引发苛政、暴政和反抗。佛教教义可知,因缘所生法,怎么禁得住?
就算不分青红皂白,说白衣讲法就是魔头,来令人望而却步,信众能信能接受吗?毕竟观世音菩萨还“应以长者、居士、宰官、婆罗门妇女身得度者,即现妇女身而为说法”(《法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经义在此,哪位能确定菩萨化身只会是一对一私下说法,不能一对多公开说法?虽然冒充菩萨的白衣多,但也不能肯定就没有观世音菩萨等菩萨化身白衣说法呀!而且菩萨不能说自己是菩萨,化身往往还要与普通人一样有缺点、习气,也并非都是维摩诘居士这样完美形象。如此一棍子打死,菩萨们就不能现居士身说法了?
因此,白衣说法,还是得具体人事具体识别、处理。对于出现的不如法讲法的白衣,僧人是否有护法之责,于法义上加以破斥,破邪显正,开诸盲目,救护此人、其随学者及避免更多人盲从?不如法白衣,难道不是僧人显正的因缘?印祖破斥的白衣多了,因此开显了不少正法法义。有时候对白衣所写如法的文稿因只适合上根器,可能流通贻误下根器,就劝人销毁,但也是具体人事具体处理,何曾打翻一船人?何曾说过白衣不能说法?
另一方面,僧人对于如法的白衣是否应该称许、随缘帮助和监督?这也是度生、护生和培养正法力量的功德啊!僧人要有一种信心和基本信任,如法的白衣也通常是依法行持,恭敬善知识并乐于受教改过的,也同样需要善知识。既然有佛法戒律可依,双方不会形成交流障碍。就算对方习气大、烦恼重、行持有问题,难道不能慈悲包容,依法调伏、劝谏?反而轻贱、厌恶,欲损毁之,摒弃之而后快,这岂符合菩萨戒教义?
许多事,一位僧人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做,如果很多僧人发心,随缘的力量也足以破斥不如法的说法白衣,帮助如法说法的白衣成长了。僧人不发心,偷懒,或无能力破邪、调伏,难道不正是不如法说法的白衣有市场的重要根源之一?居士往往因缘中难以亲近到出家善知识,不得已退而求其次,还能有个白衣善知识(理解为老师、高年纪辅导师兄都行)亲近闻法、答疑解惑,这也不行?那让居士们回世间去随波逐流吗?对,还有一条路,自学成材,有这样的,但并非都如此。也并非随学僧人的都能成材。因缘很复杂,不能简单粗暴地对待。
佛菩萨“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佛菩萨是想尽办法促成因缘让人入佛智,有人的因缘可能就因为一位白衣善知识建立基本正知见,攀登高峰靠出家法师,这是客观存在。人掉河里,专业救援到不了,路边有个人伸出一根竹竿,溺水的人接不接?而且,谁说居士听如法白衣说法,就阻挡了听闻随学出家法师了?这是什么逻辑?除非此白衣是邪师给洗脑,那出家邪师也有啊!所以,无论僧俗,邪师是应该反对的,而不是反对善师友。
凡事都有因缘,因缘又很复杂,不从因缘上观察,一味求简单手段,非正思维,非智慧所摄,甚至发心可能都成问题。既然粗泛的禁止没有佛法戒律的依据,而粗泛的棒打,也不能以法、以德服人。禁止白衣说法,事理上行不通,因缘上逆不了。
再者,僧人弘扬正法,不就是要培养出更多正法力量?僧人如法讲经说法与居士如法讲经说法,如同大河与小河的关系,各有因缘灌溉不同的土地。小河无水,大河也枯竭。小河水满,大河也要能承载。无论说末法也好、众生根器也好,如果僧人不能以法摄受、以德行服人,不能言传身教作榜样,就如大河淤泥,小河水多,大河必涨潮。大河不清淤疏浚,而想截断小河水流,慢慢小河、大河都必定枯竭。众生届时无活水、净水,污水沟、烂泥潭倒是管够。此喻不一定准确,此意望出家法师们深思。
无论僧俗,完美的善知识少。无论僧俗、白衣,讲法讲得好,未尝不是彼此的镜子和善知识?正好照一照自己,有没有如对方这样深入经藏、精进学修而收获瑰宝?有没有人家的辩才无碍?有没有人家这样的善根慧根?令人敬信不是靠“垄断”、“闭塞言路”,靠的是专业修行的僧人真的在知见、行持上比白衣超胜。
当然,白衣说法再厉害,也要遵循居士的本分而行,才能自利利他,否则,必招毁损。但教界闻“白衣说法”色变,而欲灭“魔胎”令死腹中,于假设上颠倒妄想,或“先下手为强”的世智辩聪,这是世间思维的思量,非佛法正知见、正思维所行。而且,真的魔,又岂是如此就能扼杀的?而佛悬记的,魔子魔孙披了袈裟破坏佛教,这才是佛教大患。遇到一个白衣邪师,可能不会再信另一个白衣邪师,但极大可能掉进另一个出家邪师的坑。而遇到一个出家邪师,再掉入另一个出家邪师的坑也更容易。因为居士对僧人有天生的恭敬、信任啊。
历史上说法的白衣,能流传下来的,还是如法的大居士,那些邪师也湮灭了。僧众也如此,高僧大德的著述和行宜流传下来了,魔子魔孙影响一时,也归于尘土。大浪淘沙,真金在沙里,人们一时迷于黄沙,但最终能从中找到真金。想消灭黄沙不可能,但可教会居士识别真金,这些,都得从破邪、显正双面着手。不愿破邪教会居士避险,又不愿显正绑定居士、占住阵地,就如商人想发财,却不想开门迎客、与对手竞争,还想客似云来、财源滚滚,是不符合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