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破《丁小平:太虚法师对藏传佛教的融铸》

辨破《丁小平:太虚法师对藏传佛教的融铸》

(20210617)

(一)

居士】《视频||丁小平:太虚法师对藏传佛教的融铸||佛教义学论坛(第十讲)》(佛教义学评论2021-06-14)

https://mp.weixin.qq.com/s/L2AxFKESNA7mol_j4Duh0Q

两个视频:(上)是丁小平的讲座,(下)是评议。裴勇的评议在(下)20多分钟前,逻辑是通过丁小平的讲解,更加认为太虚大师对藏传(尤其藏密)的判摄没有问题,有几分钟是在没点名批评反藏密邪法的僧俗。他们认为太虚大师判“无上瑜伽”是佛法是对的。

太虚大师的修证值得信可,虚云老和尚、印祖的判定就不值得信可了?另一方面,裴勇的言论也反应出破邪有效果,他说汉传佛教界如果不反对《广论》就好像没法说话了,成政治正确了。您听听。

贤佳】丁小平讲座内容有基本错误。他引用《华严经》婆须蜜女故事和《维摩诘经》内容证明藏密男女双修法是佛法修行法门,这是对经义见风说雨式的牵强附会错解,具体文据辨析可参看《对藏密四皈依、双修法狡辩的系列辨破之十一·(一)》(https://www.zhengxinfofa.cn/1148.html)、《辨破索达吉堪布的男女双修妄说》(https://www.zhengxinfofa.cn/1273.html)。他还说地上菩萨可修男女双修法,这是邪见妄说,具体文据辨析可参看《辨破梦参法师滥说》(https://www.zhengxinfofa.cn/3819.html)。

裴勇说,尊奉太虚法师对藏密的认可,不是依人不依法,因为太虚法师通达教义,是依佛经教义判说的,即是依法。但太虚法师对藏密的应成派“中观见”有严厉批判,认为是外道见,裴勇却不认可太虚法师这个判说。裴勇这样双标,其实是依自己的见解,借用太虚法师部分观点而已。如太虚法师《阅入中论记(1943年10月)》评论应成派月称论师说:“汝自局执,岂龙猛义为汝限耶?汝为争自宗胜,力破吾宗,却如贼入空室,竟无可偷。……反援世许以违圣教,应非佛子,但是顺世外道!”

太虚法师将应成派“中观见”严厉批判为外道见,其实根本否定了藏密教法,因为藏密主要教派教理以应成派“中观见”为基本“正见”,“五部大论”中即有《入中论》。应成派“中观见”是邪见,与男女双修法配套,而汉传佛教中观见与男女双修法是不相容的。可参看《辩破应成派(格鲁派)的辩论记录(基础所依)》(https://www.zhengxinfofa.cn/2562.html)、《辩破应成派(格鲁派)的辩论记录(核心宗义)》(https://www.zhengxinfofa.cn/2560.html)、《辩破应成派(格鲁派)“中观见”的辩论记录》(https://www.zhengxinfofa.cn/583.html)、《对藏密双修法的辨破及法藏法师态度的辨析》(https://www.zhengxinfofa.cn/3059.html)。

太虚法师还在其他方面对藏密教法有根本性否定,如《致常惺法师书(1927年)》说:“若融摄魔梵渐丧佛真之泛神秘密乘(注:指藏密),殊非建立三宝之根本。‘经书十倍华土,圣证多有其人’——藏僧夸言,未堪保信。”《梵网经与千钵经抉隐(1934年)》说:“密宗的经,所说大都甚奇诞,益后出的益怪特!如去年在北平班禅所传的时轮金刚法,虽亦说源出释尊,然与释尊当时在印度之说法无关,乃由另一神秘的香拔拉国中相承而来,故亦非日密传说之南天铁塔系所能范围。且西藏谓各经咒各有从释尊以来传承之上师,则南天铁塔或亦不过《大日经》之龙智、善无畏系一流的传统,甚或竟同禅宗灵山拈花、多子塔传法之取重当世信仰的一种传说,并无任何正确的经典根据。”

太虚法师一方面赞赏宗喀巴的道次第,另一方面也批评宗喀巴的判教,如太虚法师《密宗道次第序》说:“于佛所转法轮,既采《深密》三时说,又以第二时为最上,显违经教,似有未妥。”宗喀巴编写的道次第是基于应成派伪中观见和藏密四皈依依师法,虽然借用了佛教五乘、三乘教法等概念和一些佛教经论,但核心和基础是邪见邪法(且不论铺垫导向藏密男女双修),是邪渐之教,不是太虚法师想建立的圆渐之教。可参看《辨破〈菩提道次第广论〉》(https://www.zhengxinfofa.cn/3043.html)。

对于藏密男女双修法,太虚法师《佛理要略(1937年)》说:“欲界特盛之贪莫过淫欲,最重之恶莫过忿杀──欲界魔所恃以害修行人的极凶工具亦莫过淫杀,而无上密宗即以淫杀为大修行法,则魔失其恃而即魔成佛矣。最狠毒之鬼亦成近卫,最污秽之物亦成上供,可谓极乎烦恼即菩提之能事,然亦实现此‘无法非大总持之功用耳’。若知佛是乾屎橛、道在屎溺,则更何足怪哉!”常被藏密信徒引用来证说藏密男女双修法是佛法,但太虚法师这判说并没有引据佛经辨析,只是粗糙之说,其实是违背佛经明文教义的。

如《楞严经》说:“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彼等诸魔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魔民炽盛世间,广行贪淫,为‘善知识’,令诸众生落爱见坑,失菩提路。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先断心淫,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一决定清净明诲。是故,阿难,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砂石欲其成饭,经百千劫只名热砂。何以故?此非饭本,砂石成故。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纵得妙悟,皆是淫根,根本成淫,轮转三涂,必不能出,如来涅槃何路修证?必使淫机身心俱断,断性亦无,于佛菩提斯可希冀。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卷第六)(http://cbeta.buddhism.org.hk/xml/T19/T19n0945_006.xml#pT19p0131c1301

《楞严经》又说:“当知是十种魔,于末世时,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体,或自现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觉,赞叹淫欲,破佛律仪,先恶魔师与魔弟子淫淫相传,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则九生,多踰百世,令真修行总为魔眷,命终之后必为魔民,失正遍知,堕无间狱。”(卷第九)(http://cbeta.buddhism.org.hk/xml/T19/T19n0945_009.xml#pT19p0151b0101

虽然很多藏密信徒宣说《楞严经》是伪经(可参看《辨破藏密教徒对〈楞严经〉的诽谤》https://www.zhengxinfofa.cn/1556.html),但太虚法师是认可且维护《楞严经》的。如太虚法师著有《大佛顶首楞严经摄论》《楞严大意》《大佛顶首楞严经研究》等,《太虚大师年谱》说:“民国五年……《首楞严经摄论》于是夏脱稿。本论为大师是期专论佛法之名作。《楞严经》为中国佛学之‘大通量’:‘未尝有一宗取为主经,未尝有一宗贬为权教;应量发明,平等普入’,‘该禅净密律教五,而又各各宗重,各各圆极’(文)。大师本《楞严》以总持大乘,得中国佛学纲要,洵当时思想之结晶!……大师谓三年冬悟入楞严心境,因著《楞严摄论》,殆以近代学者以《楞严》为华人所造,大师忠于所学,乃不惜为之方便证成欤!”

当然,实质根本否定男女双修法的佛经有很多,不只是《楞严经》。具体文据和辨析可参看《辨破藏密男女双修法》(https://www.zhengxinfofa.cn/3650.html)、《辨破梦参法师滥说》(https://www.zhengxinfofa.cn/3819.html)、《论“烦恼即菩提”》(https://www.zhengxinfofa.cn/3702.html)、《论“烦恼即菩提”之二》(https://www.zhengxinfofa.cn/3811.html)。

对明显不合经律、应被判为邪见魔说的藏密男女双修法,太虚法师为何粗糙收编到佛教中?这是值得思察研究的。有人说太虚法师是出于当时政治的需要,如《太虚大师及其弟子对藏密的看法辨析·(二)》(https://www.zhengxinfofa.cn/1111.html)中说:“大师为显、密融合所做的努力,是有一定的政治因素在里面的。……虚大师作为一代大德,三十岁前即已开悟讲法、誉满神州,那时即认为‘融摄魔梵之泛神秘乘,殊非建立三宝之根本’,后虽引进藏密,但从未完全认可其教义,而是本着支持民国政府团结西藏以免分裂,认可其为一支。”

这个分析是合情理的,如太虚法师《达赖逝矣,西藏将奈何(1934年1月)》说:“达赖为深达佛法擅长政治之人,欲令达赖归向中央,必得佛法与政治兼优者为使,方足以完成汉藏合作。唯知政治者不能,唯知佛法者亦不能,而深以盼余能去西藏一行为最宜。”《应注意蒙藏文化和国防(1934年10月)》说:“十九年,余因事赴川,特于嘉陵江温泉公园之缙云寺创设一汉藏教理院,专以研究藏方教理,经费系由省教育厅月拨洋六百元,学生有六十余人,僧徒占多数。当招生时,亦曾布告青年有志者都可就学,但来学者很少,可见人民对于边疆问题还很少注意。今贵院规模宏大,各位都是以全副精神贯注到蒙藏,这是很令人赞喜的。……诸位是预备将来到蒙、藏去开发的,而开发的初步,端赖佛教,愿各位于佛教要特别注意研究并加以修习。”《从沟通汉藏文化说到融合汉藏民族(1938年10月)》说:“本院名汉藏教理院,固在专门研究佛教学理,而同时还含有沟通汉藏文化和联络两民族间感情的意义,然实际还是在沟通汉藏的教理工作。”《西藏问题之适当解决(1943年)》说:“西藏问题,其实是藏族问题;而说到藏族,又必连带到西藏佛教。西藏佛教,是藏族超越个人生命以上之全族精神生命,所以要融洽藏族必先要了解西藏佛教。……然今所云西藏问题,非西藏之地域及藏民本身有何种之问题,乃如何能融合为大中华民族而共建成新中华民国之问题也。……今若从武力求决,动非数万万元不可;彼此破坏损失更不可计算!加以艰难困阻,尤不知得何结果。……中国古圣先贤之能造成如此史长、土广、民众之国族,遗留于见在之吾人者,多半以其善于因势利导而怀柔渐化。……且循喇嘛教育吸收现代文明而渐进,乃和平之改善,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中枢口亦可藉藏族佛教之为精神之国防堡垒,胜驻边疆百万大军,岂非两得其益!要之、中枢当尊重西藏教化风尚,除对外等必须统一之国权外,给予充分地方自治权益。”

太虚法师当时言行有较多迎合当时国民党政治需要,如《怎样来建设人间佛教(1933年)》说:“农村败坏的原因,皆由都市生活一天比一天的繁华,而农村中稍有知识财产人民皆被指为土豪劣绅,赶出农村,齐集到都市中。这样一来,农村成为无主脑的僵尸,无有统治的活力,唯剩空壳的躯干而已!因此少数的共fei,即易从中破坏占领为匪区。因此复兴农村,需要有知识、有财力的人回到农村里去。”《电贺蒋主席(1943年)》说:“国民政府主席蒋钧鉴:顷披官报,敬谉十一中全会公选钧座为国民政府主席兼海陆空军大元帅。众望所归,曷胜钦忭!揆文奋武,负抗建之重任;迈古铄今,致国族于复兴。同盟居四强之列,世界奠和平之基,伟烈丰功,永垂万代!景瞻吉座,讴颂无量!特电申贺,恭叩崇绥!中国佛学会理事长太虚叩删。”(见于台湾原版《太虚大师全书》)

这些在他那时形势下可能是情有可原的,但现今不必看作正论。

(二)

贤佳】附件文稿(如上)涉及太虚大师,如果您近日有空闲,请您帮助看看是否有偏差问题。

居士(佛教学者)】我觉得您的回复是相当得体,也非常全面的。大致总结一下太虚大师对藏传佛教的态度:

1915年在太虚大师的《整理僧伽制度论》之中就提到“唐密”(即所谓“开元宗”):“今其法(开元宗)盛行于日本,而吾国所谓瑜伽者,但存法事,盖宋时已成市井歌呗矣。元、明、清朝,其法行于宫掖,然亦承于蒙藏喇嘛,非复开元之旧。唯日本犹存其全法,受而归之,则此宗可复也。”而在具体筹划上,也主张直接向日本派遣僧人学习其密法传承。这种对于密宗的开放态度,就直接导致了在太虚的弟子之中,有一个信奉密教的特殊群体。

但是虚大师自己,很快就与自己团队内部的密教修行者产生了矛盾。这其中主要是早期的大勇(1893-1929),他1919年皈依虚大师,但1920和1922年两次赴日修密,1923年回来后,虚大师召其至武汉开坛灌顶。但事与愿违,甚至对武昌佛学院造成了巨大冲击。因此,虚大师本人对密宗的弊端有了直接强烈的批评(对此可参看罗同兵《太虚对“东密”的理性抉择:从密教对武昌佛学院的冲击说起》,《宗教学研究》2002年第1期,第131-136页),这其中就包括对于密宗居士传法、男女混杂以及戒律不严、密教寺院与修行仪轨过于奢侈等问题。

要注意,终太虚大师一生,主要是以汉传佛教为本位,来对三大系佛教作抉择,故1928年,太虚旅欧期间对三大系佛教作出评判之时,依然还是认为“藏文亦偏蔽于混杂婆罗门行法之密教”,故而“真正佛学,今仅存于华文及华人之实证者”。这也就是一方面虚大师批评密教,但却基于维护国家统一的需要,而派大勇等前往西藏求法的原因之一。这正如你所言,其中包含有政治的考量,而并非全然出自佛法的抉择。

1930年6月,在大勇等相继去世之后,康藏留学团的恒演编有《略述西藏之佛教》,太虚曾为之作序。在此序之中,虚大师的观点主要为了复兴中国的密宗一脉,但对其弊端始终持有高度警惕,他还特别提到“从吾起信入佛门之弟子,亦有违越而不听受者”,这主要是指他弟子之中有信藏传的不断拍电报让虚大师自己也入藏学习佛法,太虚大师对此大加驳斥,也非常动怒,因为这违背了太虚大师本人的根本主张。

这种批判接受的态度是贯穿他一生的,即使1934年5月他接受九世班禅金刚阿阇黎灌顶,并对之执弟子礼,这在当时引起汉传佛教界巨大的争议,但是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班禅正流亡内地,而内地国民政府在利用班禅来钳制达赖政权,因此这主要是一种政治上的倾向。这方面档案与资料很多,我就不多说了。

(三)

贤佳】(20210617)我前天将文稿(如上一)发给了裴勇,请他有什么偏差问题,并问他是否方便转给丁小平、罗同兵、尹邦志指教,他没有回复。我昨天给他手机打电话,他没有接。我另外发给了一些佛教学者,有一位做了回复(如上二)。

居士】很好的辨析!随喜佛教学者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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